毛草灵猛地转身,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她努力回忆着那惊鸿一瞥——那半截系在爆裂禁卫腰牌上的黑色丝线。它并非纯黑,在惨淡天光下,似乎泛着一种极其内敛的、近乎于深紫的幽暗光泽,质地也非寻常丝线,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感。
她运笔如飞,在纸上勾勒出腰牌的轮廓,重点描绘了那截系绳的形态、质感、色泽,并在旁边标注:非丝非麻,幽光内敛,似含紫芒,触感冷硬如金属丝。
画完,她吹干墨迹,将纸折好,贴身藏起。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可能指向“鹞鹰”具体特征的线索!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毛草灵孤绝的身影。额角的伤口越来越痛,连带着半边头颅都如同被重锤击打,视线也微微有些模糊。她强撑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娘娘!娘娘!”赵德全几乎是扑了进来,声音带着极度的惶恐和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周院正……周院正他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
“太医院……炸了!”赵德全的声音带着哭腔,“周院正……他……他差点就……”
毛草灵霍然起身:“快传!”
太医院院正周德荣几乎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这位素来沉稳持重的老医官,此刻官帽歪斜,脸上布满烟灰,胡须焦卷了一大片,朝服前襟被烧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皮肤上还有几处燎泡,整个人惊魂未定,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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