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七不再言语,半扶半架着几乎冻僵的花痴开,转身走向那扇厚重的冰窖木门。每一步都踩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木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外面世界的热浪如同实质的岩浆,猛地涌了进来,与冰窖里盘踞的千年寒气轰然对撞!花痴开被这剧烈的温差冲击得眼前一黑,浑身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如同离水的鱼。光线刺得他瞬间闭上了眼睛,灼热的空气烫得他裸露的皮肤针扎似的疼。
“呼……咳咳……”他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身体内部冰火交织,翻江倒海。过了好几息,他才勉强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与酷热,颤巍巍地睁开眼。
午后的阳光猛烈地泼洒在庭院里,蝉鸣聒噪,树叶蔫蔫地垂着。管家福伯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托盘上放着两碗冒着袅袅热气的姜汤。福伯看到他们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担忧,快步迎了上来。
“七爷,痴少爷!快,快喝碗热的驱驱寒!”福伯的声音带着急切。
花痴开冻得麻木的感官在热浪中缓慢复苏,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后背——夜郎七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回去,但那奇异的温热感似乎还残留着,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寒意。他努力想自己站稳,双腿却像煮软的面条,酸软无力,只能倚靠着门框,虚弱地喘着气。
夜郎七没有立刻去接姜汤,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庭院。炽烈的阳光在青石板上跳跃,晃得人眼花。然而,就在通往冰窖入口小径旁的几丛茂盛夏菊下,靠近围墙根的那片湿润泥地上——几个极浅、边缘微微模糊的脚印,无声地印在那里。
脚印很浅,显然留下的人刻意放轻了脚步。鞋印的纹路很特殊,是花夜国南境驻军皮靴惯用的锯齿底纹。
夜郎七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比冰窖深处的寒冰更甚。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院墙,直刺向某个潜藏的阴影。他并未言语,只是那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寒意,让近在咫尺的花痴开和端着姜汤的福伯都感到一阵心悸。
福伯顺着夜郎七的目光也瞥见了那异常脚印,脸色顿时一变,端着托盘的手都抖了一下,碗里的姜汤晃出几滴,落在滚烫的石板上,“滋”地腾起一小缕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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