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午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入院前又见那辆清贵的马车离开,裴液径直来到小剑场,剑生们弈剑结束不久,都还在大剑场那边交谈,但杨真冰果然已在乙四场里。
“帮我再试一剑。”裴液关上门。
没有交谈,杨真冰沉默地凝起真气,一道牢固的守剑就此铸成。
八生的剑,杨真冰握住的剑,鹤凫册第十九的剑,再一次固若金汤地横在面前。
裴液轻吸口气拔剑拭了拭,冬风拂动额发时,明光从鞘中滑出。
青衣踉跄五步而至,这身影不够迅捷、不够飘逸、不够灵动.因为那都是年轻的特质了。
仿佛一只枝头摇摇欲坠的老蝉,整副身躯都已到了生命的末尾,但在僵坠之前,还有最后一声鸣叫。这声鸣叫不是全盛时的霸道,也不是鸣给他人去听,而是从自己生命的句号中迸发出的力量。
所以他从前一味盯着面前强横的封锁,努力想压榨出身体的全力去摧毁它,是走得偏斜了。
但年轻人总是习惯踏碎强敌,尤其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在这一剑上走两天弯路倒也正常。
踉跄孱弱的身形撞向杨真冰的横剑,裴液阖着眼,剑尖触上剑身的一瞬间,他的身躯孱弱到了极点。但与此同时,仿佛整个生命都被赋予了这一剑,杨真冰铁幕般的一剑崩腕脱手,他眼疾手快地拔出第二柄剑,仍被这一剑摧枯拉朽。直到第三柄剑拔出,黑衣少年才咬牙死死架住了这一剑,被顶着直退七丈撞在剑场的墙上,剑身几乎紧紧贴着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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