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坐这里,又没许你偷看。”
“对不起。”
裴液转回视线,继续看去。
“师父很高兴你的挂念,要我给你报喜隐忧,但他身体确实已枯竭了,能看到《飞羽仙》重现人间已圆夙愿,‘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缤纷’,希望今年我尚能陪他再过一个年吧。
博望这边情况都好,奉怀我也在照看,唯独接触多了,天山倒令我有些不解。我渐知他们近年有入世之准备,愿意在少陇支持玉翡复兴,然而他们对玉翡的掌控欲望却很淡,也不尝试施加什么影响,问石姑娘也只是笑而不语,只说天山现在‘门内为重,视野在高’,也不知勾勒的是什么棋盘。
我听屈忻说,你在神京又出了回大风头,和颜非卿在西池上双剑挑了神京第一大帮,那位国报上的崔家明珠都为你写了剑评,屈忻还背给我听了,张鼎运偏担心你呆头呆脑在神京混不开,我早和他说越大的场面你才越威风,现下知道谁是最懂裴少侠的人了。
望你在神京多多结识朋友,有空时勿忘和老朋友李缥青通两封信件,我早知裴少侠迟早是天下扬名的剑客,可别令什么心事杂物绊住了脚步。
明年春月或能相见,盼望重会。
旧友缥青挚笔。”
裴液怔然看了一会儿,既觉微笑慰暖,又莫名生些怅然,他也不知自己期待从这信里读到些什么,发着呆将信纸在手上转了两圈,好像看到秋末那位少女在雨窗前写下这些语调轻松的文字,然后把它寄给千里之外的故人。旁边两手置膝、端正前视的姜银儿这时小声道:“世兄,我可以转头了吗?”
少女脸色板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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