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凤二十七年,柳公接到长安圣人的诏书,自永州奉诏赴京,这次起复于他而言十分重要,不异于潜渊振羽,然而在抵达长安城的前夜,其人却消失了整整两个夜晚。”
“谁也找不到他,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而两天之后,他又莫名出现在驿站之中了。”
“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这两天的去向,甚至包括妻儿。此番回京他依然没有受到重用,改贬柳州,而这次离京之后,他频繁地涉足深山古潭,拄杖踏寻人迹罕至的幽冷清境,地处荒远,史书逸闻中都没有记载他在找寻什么,只作是失意人的一项排遣。”李西洲淡声道,“他只在给自己的诗中写道,‘灵境不可状,鬼工谅难求。’”
裴液在这讲述中再次体会到了那个雨夜拜访紫篁时的凉意,一种幽明瑰绝、不似人间的孤独。
李西洲敛手在袖:“这些年来,仙人台远访山河,遍汲古书,至今理出的就是这样一条断续的线,说是蛛丝马迹也好,说是牵强附会也罢,总之现在,它降临到我们头上了。”
裴液抬起头。
“你瞧,”女子抬手向太液对岸一指,虽然金铁遮面,但那淡漠的语声依然宛如将神情勾勒出来,“见到那座宫殿吗?”
裴液望去,薄雾已散,遥遥相望的对岸,一座孤伶的宫殿座落在那里,乃是落在林树掩映中,遥遥可见厚雪遮盖,那一片树都比别处要高大歪扭些,秃枝也凌乱,是无人修剪的样子。
很难想象皇宫中会有一处如此冷僻的地方。
“故皇后魏轻裾,是我的母亲。那是她生前居住的宫殿,叫作明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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