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跃上屋檐,明月之下,隋再华苍发束背,席地盘坐,单剑放在膝上,清酒放在旁边。
“您这几日好像很忙。”
“和伱说要高升了。”隋再华递给他一只满盏,淡声道,“今日接的印。”
裴液在崆峒就听他说过“都督”的事情,但那时似懂非懂,直到这两日来,从他人口中和自己眼中,他才隐约意识到面前老人山一样的高位和权力。
但无论那时还是现在,老人的口气确实都听不出什么兴奋和满意,他只是坦诚直白地告诉少年。
两人已经颇为熟悉,裴液忍不住问道:“您不高兴吗?”
“嗯?”隋再华微讶,一笑举了举酒杯,“瞧不出我的松快吗,平日我可不饮酒的。”
得任都督、剑会有成、崆峒事毕,三件大事全部有了着落,老人身上确实显出明显的轻松,他抬头一饮,满足地“哈”了一声。
但“轻松”和“高兴”毕竟不一样,裴液想。
老人既然不回答,他也不追问了,摇晃了两下杯中清液,月波微漾,举杯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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