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就正做到骨肉的分离,然后我……然后卑职和几位大器师就意识到,骨虽在最深一层,人之神经血管,与之关系却最为疏远……”案前的男子身材修长,即便细节多有湮去,其动作间仍透出一股温润端正之感,此时他向前倾着身,手总忍不住要探上前指点,又屡在意识到时收回来,动作间显出些拘谨的兴奋。
“所以你们就想把人骨头拆了。”女子说话了,微笑的声音闲适而温柔。
男子低了下头,手有些赧然往后脑摸了摸。
裴液这时注意到他的衣着,头上戴的是顶进贤冠,袍色重绿,比遍地春草都深些,像是六七月的柳叶。
“我是觉得这荡开的一笔很有意思。”男子放下了手,又前倾了些认真道,“各色医经中早有这种医术,养意楼的‘身作筏’一脉一直是这条路途……但从前应该没有人做过这种事情。我和几位大器师这两个月日夜推演,想着尽快先拿个勉强过得去的版本呈递给娘娘,今日总算成行了。”
这时候他身后那道跪坐的身影有个小动作,伸出根手指来轻轻戳了戳男子腰,男子挺直身子,往后拂了拂手。
后面身影微微仰了下头,肩耷了耷,这仪态一定与男子相差甚远了,他往前膝行了两小步,向前一叩首,称了句“娘娘”,来到案桌侧面为两人斟了两杯刚刚烧好的茶水。
“养意楼对这种构想应当甚是兴奋。”女子淡笑翻了一页。
“宰大器师说这是他十年来最废寝忘食的两个月!”
裴液这时走到案前,探头去看那铺开的图样,模模糊糊中是一些拆解开来的条状物,依照着前面的交谈,他意识到这是人的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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