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溪文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一道撕裂空气的疾风,冲向那间被柔光笼罩的监护病房。
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木溪文的心脏骤然缩紧。周雪妍蜷缩在宽大的病床上,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声从被角下闷闷地溢出,如同受伤幼兽绝望的呜咽,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雪妍!”木溪文几个箭步冲到床边,毫不犹豫地俯下身,用强有力的臂膀将那个颤抖不已的小小身躯整个揽入自己坚实的怀抱中,紧紧拥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隔绝开所有冰冷的恐惧。“没事了!我在这里!哥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那层绝望的阴霾。
怀中的女孩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抬起泪痕狼藉的小脸,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充满了惊悸与茫然,如同迷途于暴风雨中的孤鸟。“哥……我……我好怕……”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被剧烈的抽噎切割得支离破碎,“我做了个梦……好黑……好冷的梦……梦里……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所有人……所有人……”她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溺水者最后的挣扎,“他们都指着我……说我是……是带来灾祸的恶魔……是……是肮脏的东西……哥,我怕……我真的好怕……怕这个世界……真的……真的会那样对我!”
那话语中深藏的绝望与自我怀疑,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木溪文的心。他收紧了怀抱,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另一只手带着安抚的韵律,极其轻柔地、一遍遍抚过她因哭泣而微微耸动的脊背,声音放得极低极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坚定:
“雪妍,听着,那只是个梦,对吗?一个可怕的、但终究会醒来的梦。”他的目光穿透虚空,落在无形的敌人身上,语气陡然变得冷冽而充满锋芒,如同出鞘的利剑,“别怕,有我在。只要我还站在这片土地上,就没人能伤你一根头发!就算……”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斩断一切枷锁的决绝,“就算整个世界都瞎了眼,要背弃你,抛弃你,那么,我的剑锋便指向整个世界!我会挡在你身前,寸步不让!没事了,雪妍,哥在这里,有哥在……”
周雪妍在他怀里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眼神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孤注一掷的祈求:“哥……你……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永远不会……对吗?”
这小心翼翼的确认,让木溪文的心瞬间被酸楚和怜爱填满。他捧起她冰凉的小脸,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目光深邃地望进她惶恐不安的眼底,声音低沉而郑重,如同最庄严的誓言:
“我怎么会抛弃你呢?傻丫头。”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仿佛要抚平那里凝结的愁云,“雪妍……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啊。”他重复着这个曾在天台许下的诺言,语气更加深沉,“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无论风雨,无论晴晦。”
“哥……”周雪妍再也抑制不住,将脸深深埋回他温暖的颈窝,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仿佛要将自己永远镶嵌进这份承诺的庇护里,再也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木溪文感受着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和不再颤抖的身体,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怜惜。他一手依旧稳稳地拥着她,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宠溺,一遍遍抚过她温软如绸缎般的发丝。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她依偎在他怀中的、安稳的呼吸声。在这片寂静的港湾里,木溪文低沉而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如同最古老的摇篮曲,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低回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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