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呢……你搭档应该也攒了不少钱呢。”
“我不知道。他花钱比我大手大脚,也没想过离开唐家。有天他知道我要走,虽然未曾有过表示,但不再乱花钱了。我猜他也是有些积蓄的,只是现在都要被本家回收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刀刃剥离皮肉的、有些奇妙而细微的声音。
唐怀澜突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空洞,眼前和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个自私的人。若她一人离开唐家,唐倾澜留下也一定会深陷泥沼。与她刀剑相向倒也不至于,只是他一定会被百般刁难。她想到这儿,一边的腿已经治完了,如月君让她换一边。
“你后悔吗?”
良久,如月君仰起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将两个脚踝处挑出来的东西放在桌边的盘子里,是极细而长的根须,还有模糊的血沫。难怪怀澜接近膝盖没有麻药的地方,也有什么长长的虫子在体内蠕动抽离的感觉。如月君说完这句话开始上药,并不急着听她回答。
“我不知道。”她却脱口而出,像是思考过的结果。
“后不后悔,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愿意随我走,说到底也是一种绑架。我让他没得选,也没处去。或许我对他没有称得上内疚的心情,我总觉得是理所当然。我想,因为我总觉得他一定会原谅我。”
“那也不一定。”如月君帮她缠上绷带,轻柔地说,“他大概根本不记恨你。”
“你们六道无常虽然消息灵通,但我却不认为连人心也能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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