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庙里!”她想起那口井,“所有人!去庙里避难!”
她的喊声如此微弱,但仍有不知所措的数人听懂她的“指令”,拼命往小镇唯一的寺庙赶去。多少有人一开始的想法便是如此,不知是知晓那边较为安全还是仅仅在依托信仰。
最终来到庙里的梧惠,发现这里早已人满为患。她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入,环顾四周。战火还未烧到这里,她迷茫地站在原地。人们的哀怨与哭闹不绝于耳,但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望着远处滚滚浓烟,镇子最初遭到袭击的那个地方。梧惠什么都看不到。
却又什么“都能看到”。
防空洞的铸铁闸门卡在了三分之二处,抱着婴儿的妇人们蜷缩在引水渠拐角,山泉水变得滚烫。有人试图用红绸布包裹流血不止的、左手的断臂,却发现那并非自己的,而是一位老人被气浪掀飞的右手,苍老的指节还保持着抓握陶壶的姿势。
几棵比镇上最老的老人更加苍老的树,在第三轮齐射中轰然倒塌,树冠燃成巨大的绿色火炬。部分人群向后山逃去,踩着满地黏稠的野果,每一步都像陷在血与蜜混合的沼泽里。被冲击波送上云霄的蓝色风筝,细麻绳在朝阳里泛着银光,恍若斩断大地的琴弦。
小镇的一切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曾经的宁静与和谐,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撕裂,留下的只是人们无助的尖叫和不安的逃命身影。最终,所有遥远的光景都凝聚在黑色的烟雾中,映衬在梧惠的眼中,掩过先前一切缤纷的光斑。
为什么?
她想这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