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种花吗?”
羽——如果真的是羽的话,她举起右手的速度缓慢得令人不适。五根手指以半秒间隔依次展开,最终定格在邀请的手势。菌斑在肘关节拼接出蝴蝶花纹,袖管破裂处钻出的珊瑚状菌簇还在缓慢开合。
梧惠很清楚,不管她是谁,她都无法通过视觉来判断自己的身份。难道她的听觉就是完好的吗?绝不可能。她的大脑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算五官没有遭到破坏,正常的信息处理功能也未必存在。梧惠侥幸地想,也许恰好没有伤到负责听觉的部分呢?语言功能,不还在吗?总不能也是……什么东西模仿出来的吧……
茧膜随着微笑动作崩裂,她的下颚脱落了。一团虹色的孢子云雾滚落四散,斑斓的菌丝从脸颊的裂缝中直立而起,像突然获得意识的胡须一样向四周抓探。
“……来种花,吧?”
她向梧惠伸出的手中,有不明的晶体粉末,梧惠很难判断那是什么。她歪头的角度,刚好让颅侧菌丝瀑布垂落到肩头,脱落的眼球滚落脚边,被她踉跄的步伐踩碎。
仍有菌丝血管在脖颈处搏动,将某种荧光液体泵入正在再生的眼球囊泡,虹膜的纹路复刻了梧惠瞳孔的缩放频率。
梧惠扣住颤抖的手腕。她的表盘不知何时破碎了,细小的玻璃扎进皮肤,她浑然不觉。
“梧惠!”
欧阳的喊声从另一边的走廊出现了。他刚从阴影里现身,就被什么人拽了回去。梧惠从那带血的手套判断,是曲罗生。莫恩说得不错,他们果然更早到达这里。但是殷社的人对形式的解读相当合理,他们明白,此刻贸然上前不过和送死没有区别。不过,他们还没离开。难道是欧阳在等自己,所以殷红没有下令吗?她也在吗?
被那边的声音吸引的羽,缓缓转过身去。她的步伐加快了,似是急于奔向那边的声源。她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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