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尔等……尔等都是要应举的读书人和武生!八月发解试在即!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在此聚集喧哗,诋毁官员,搅闹法场,成何体统?!再要放肆……小心本府严查学籍,尔等前程……哼!”
他刻意强调了“发解试”和“前程”,这是他此刻唯一能用来拿捏这些读书人的筹码了。这番话多少起了点作用,尤其让那些还未中举、功名未稳的童生秀才们冷静了几分,茶社里的喧嚣声略微压下去了一些。
高衙内刚被羞辱得差点气绝,此刻见程万里一嗓子竟真的压住了场子,那点被踩扁的虚荣心瞬间又如同泡胀的馒头般重新鼓胀起来。
他感觉自己再次找回了“胜利者”的姿态。
在血头陀警惕的目光中,他竟然一摇三晃、带着一脸的得意忘形,直接从监斩台上溜达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清风楼茶社的正门楼下!
他叉着腰,仰着那张胖脸,用鼻孔对着楼上叫道:
“啐!一群怂包!鹌鹑蛋大的胆子,也敢蹦跶出来学人叫唤两声?老子是谁,你等又有几斤几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敢管老子的闲事?跟老子这儿炸刺儿?我呸——!”
他这口“呸”字吐得又狠又响,一口浓痰如同暗器般,“啪嗒”一声,极其精准地正吐在了“清风楼”那擦得锃亮的金字招牌正中!
那口粘稠的黄色污迹,在金光闪闪的牌匾上格外扎眼刺目!
这最后一口痰,彻底浇灭了所有息事宁人的可能!
“我入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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