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喉结滚动。
她继续道:“殿下即使恨我入骨,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立威固权的机会。殿下今日雷霆手段,震慑朝野,不也正合心意么?”
“你可真是冥顽不灵。”李肇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甚至带着点“我懂你”的姿态激得眼眸沉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酒后的喑哑。
“到了此刻,还在诡辩!”
“殿下言重了。”薛绥的声音低哑了一些,因疼痛和强忍咳嗽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却异常清晰冷静。
“方外之人,慈悲为怀,不愿见蠹虫啃噬国本,将士血冷疆场。郑国公府罪证如山,天理昭彰,贫尼不过是将真相捧到了日光之下,借殿下之手拨乱反正。此举,既解黎庶之恨,亦可抚慰阵亡将士英灵。殿下……难道不觉得痛快?”
她顿了顿,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殿下为国除奸,名正言顺,青史当留一笔。贫尼不过略效薄力,何谈利用?想必那些冤死的将士英灵,也会乐见其成。殿下……以为呢?”
“你利用孤,还要孤对你感恩戴德?”
李肇一声嗤笑,短促而冰冷。
笑声里充满了荒谬和被愚弄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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