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孟玉楼搭在膝上的指尖,又在那上好的杭绸裙面上轻轻捻了捻,自己早已不是那等被风月迷了眼的小娘子了。
守寡经年,人情冷暖尝遍,更看透了这世道里,男人的情爱比那三伏天的薄云还散得快,唯有抓在手里的黄白之物,才是过冬的炭火,遮雨的瓦檐。
自己这心窝子还有一处念想,要那京城的繁华地界,东市、西市、鼓楼前,处处都挂上她“孟记绸缎”的招子。
薛嫂在一旁察言观色,见俩人眼神,心中暗喜,忙不迭地夸赞玉楼的好处。
寒暄几句,孟玉楼便开门见山。
她抬眼觑定西门庆,声音虽则温婉,却字字咬得真切:“蒙大官人不弃,肯将奴家收在房里。只是奴家有一桩心事,须与大官人讲在明处。奴家进门,须得是个正头娘子,与吴家姐姐不分大小,并肩而立。再者,奴家那亡夫撇下的些许薄产,是奴家立身的根本,也须由奴家自家掌管,方是道理。”
此言一出,西门大官人微微一笑。
这大长腿子是自己所好不假,但娶过门图的是她孟玉楼的浮财嫁妆,岂肯让她分毫?
当下刷的一声,打开那洒金川扇,声音也沉了三分:“娘子这话差了!既进了我西门家的门,便是我西门庆的人。身子心肝都要交付,何况那阿堵物?娘子只消安心受用便是,家中万事自有我做主。那黄白之物锁在库房,与娘子拿着,横竖都在一个‘家’字里头,有甚分别?自然都是咱西门家的体己!”
孟玉楼听了,粉面微沉。搭在膝上的纤纤玉指不觉攥紧了。
那原本斜放的一条腿儿,也猛地并得铁紧,脚尖儿绷直,死死抵着地面。裙下那两团丰腻腻的腿股儿因这一股暗劲儿,绷得如弓弦一般,线条越发分明,透着一股柔韧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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