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们看起来像个迷路的人。”唤梦说，“而不是救世主。”
当天午后，归音号悄然升空，穿过羲和星大气层时未触发任何警报系统。星髓网络自动为其开辟了一条隐形航道，沿途所有监测站的数据流都被温柔地“折叠”起来，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气象探测飞行。
航行持续了整整十七个标准日。期间，他们穿越了三片死寂星云、两座坍缩黑洞残骸，还遭遇了一场罕见的“记忆风暴”??那是远古文明崩溃后遗留的精神残响，在虚空中形成漩涡般的幻象潮汐。有一次，知途看到自己童年住过的街道在舷窗外重现，母亲正在阳台上晾晒衣物；守光则听见父亲临终前那句未曾说出口的“对不起”清晰响起；而唤梦，竟目睹了自己前世作为战士亲手斩断同伴逃生绳的画面。
每一次幻象逼近现实边界时，都是聆心轻轻哼起那首童谣，用最原始的声音频率将众人拉回当下。
第十八日凌晨，归音号终于抵达信号源附近。这里没有恒星，也没有行星，只有漂浮在绝对零度附近的碎石带，以及一道极其微弱的空间褶皱??像是宇宙皮肤上一道即将愈合的旧伤疤。
“就是这里。”知途盯着仪表盘，“情感共振指数飙升至临界值。但……没有任何物质存在。”
“不。”聆心闭目，双手贴在舱壁，“它在‘里面’。”
她指的是那道空间褶皱。在普通人眼中，那是引力畸变造成的视觉错觉；但在她的感知中，那里藏着一个被压缩到极限的微型维度泡，内部封存着一段不肯消散的记忆。
“我们要怎么进去？”守光问。
“不用进去。”聆心睁开眼，瞳孔已化作流动的星河，“让它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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