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叹了口气,道:“大宋太大了,朝廷根本监管不过来,很多政令下到地方,味道就全变了。”
“朝廷有按察使,有御史台,他们本有监察地方之责,可如今的官场权力利益勾结,官官相护,监察的官员下到地方,捞足了好处后上奏朝廷的奏疏,仍然是天下太平,所谓的监察,形如虚设。”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章惇,道:“子厚先生看问题很透彻,既然你清楚这些弊端,为何当了这几年的宰相,大宋却毫无变化?”
章惇一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黯然一叹:“是臣失职了。”
赵孝骞语气变得有些冷淡:“你这不是失职的问题,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子厚先生这几年怕是忙着清除元祐党,忙着在朝堂上扩张新党势力了吧?”
章惇大惊失色,他听出赵孝骞语气里的不满,急忙起身长揖赔罪:“臣知罪。”
政事堂内,各属新旧两党的朝臣们正争吵得激烈,围绕着青苗法的修正问题骂得正欢,突然见章惇起身一脸惶恐地朝赵孝骞赔罪,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停顿下来,堂内一片寂静,气氛陡然低沉。
赵孝骞看着面色惊愕的群臣,缓缓道:“朝堂内部有争斗,自古难免,争斗不是坏事,分寸适当的话,对社稷其实是有益的。”
“但如若为了争斗,连百姓的苦难和死活都不顾了,只想着如何把政敌斗垮,这是朕不想见到的。”
“诸位皆是寒窗苦读数十载,方才功成名就,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当年张载的横渠四句,想必仍被诸位当作口号喊了多年,你们当官的初衷有的是为了名利,有的是为了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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