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苦笑道:“原来的主人早已逃难去了,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兄能详细说说吗?”
里长叹道:“都是朝廷的新政害的,咱们下苦人,大字不识一个,县衙的差官告诉咱们,朝廷颁下什么‘青苗法’,大概意思是要咱们百姓向官府借钱……”
“大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就算遇到灾年,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不是活不下去的光景,谁愿意向官府借钱?”
“可官府不答应呀,他们说这是官家下的旨,不管你缺不缺钱,反正必须要向官府借钱,今年借一贯,明年还两贯,此事没得商量,如若敢不借,官府不但扒了你的房子,还把你的亲人拿进大牢。”
“怎么办?当然只能借了,今年一贯,明年还两贯,翻倍的本息,咱穷苦人咋承受得起,于是到了第二年,还不起钱的百姓越来越多,官府也不讲情面,还不起就拿你家的田地来抵债。”
“一来二去的,咱好好的村子,人丁少了一半,全都是还不起债,不得不卖了田地,举家沦为流民,如今杳无音讯,不知生死。”
里长说着眼眶泛红了,抬手擦了擦老泪,叹道:“都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谁能料到朝廷降下这么一桩横祸……”
“如今村子只剩了一半的人,这一半人估摸也待不久了,明年若是官府仍推行那个‘青苗法’,逼着咱们向官府借钱,大伙儿只能都把地卖了,拖家带口当乞丐去。”
里长语气平静,但字字血泪,韩忠彦等人脸色渐渐铁青,甄庆沉默地站在身后,牙齿咬得格格响,脖子上青筋暴跳。
“这些土地后来都卖给了谁?”韩忠彦平静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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