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守忠的声音发虚,连自己都骗不过,这些天死在城头下的弟兄,哪个不是抱着“说不定能活”的念头往上爬?
“射!谁敢磨蹭,往死里射!”女真监军的吼声在后面响起,箭矢擦着义胜军的头皮飞过,钉在前面的尸堆上。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有人抓起地上的盾牌挡在头顶,有人干脆闭着眼往上爬,嘴里的脏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入你娘的金狗!把爷们当猪杀啊!”
“这狗屁世道!早知道还不如死在锦州!”
“张孝纯你个狗娘养的!赶紧降了吧!老子不想陪你一起死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新上来的义胜军踩着前人的尸体往上爬,有的人刚抓住云梯往上爬,就被城头上的长戈捅穿了手心;人好不容易爬到一半,脚下的尸体猝然塌陷,连人带梯摔进尸堆里。
一个义胜军在坠落的瞬间,用辽东话发出最后一声咒骂,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更密集的惨叫里,奔赴死亡的勇气驱动着他们,暂时压制了理想,可这口气也很容易断掉。
北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两波骑兵在雪原上越靠越近,两百步、一百八十步,百二十步,已到弓箭射程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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