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心便是被这声春雷惊醒的。
她右手抱着汤婆子,抬起藏在被褥中的左手,缓缓伸展开,炭火微光下,手掌白嫩的惊人。
手心上,一枚拇指盖大的诡异墨蝉镶嵌在血肉之中,泛着诡异的暗芒,她脑子顿时就乱了。
屋外雨声窸窸窣窣,屋里炭火旺盛通红,暖意一片,直将人逼出一身热汗,宁无心却浑然不觉。
她目光先是在墨蝉上流连了一阵,继而才满是复杂的环视这间屋子。
暮色里,泛黄的老帐幔,柜子,书桌,以及那股弥久不散的汤药味,苦涩中藏着臭味。时隔多年,仍叫人无比熟悉。只熟悉淡去,剩下的就是浓浓的陌生。
到底是隔了五百年的时间了。
记忆与现实重合过后——
宁无心眼睛如覆寒冰,脑海不知掠过了何种画面,呼吸逐渐急促,又片刻,她死死捏紧双掌,双掌稚嫩之极,这样一捏,火光中,泛起一股剔透的惊人色彩。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宁无心嘴角露出自嘲。
她自以为五百年的沉淀,再不可能被任何情绪所左右,可看清眼下的处境后,还是泛起了波澜,深吸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时,目中幽深杀意,这才被淡漠不惊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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