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人棘手的还是下水道。
伯利恒在历史上曾经数次被摧毁而又重建。现在所留的建筑以及设施几乎都是古罗马人建造的——古罗马人同样也将他们的上下水系统带到了这里,只是相比起罗马城中那些可以直立行走的下水道,伯利恒的下水系统就没有那么宽敞了。
一个高大的人需要在里面匍匐前进,一个矮小的人也要屈下膝盖,原先负责清理下水道的是两个侏儒——他们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繁重,出现了淤塞才会叫他们下去疏通。
人们便叫以撒人去做这件事情,他们对这件事情充满了恐惧,哭嚎连天,但当初伯利恒的人们愿意留下他们,就是因为骑士们说可以叫他们去做那些伯利恒的基督徒们所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被逼无奈,只能一个个的爬了下去。
按照塞萨尔的要求,他们要疏通那些可能导致下水不畅的部分,以保证从储水库引下的水流能够冲刷到下水道的每一个部分,哈瑞迪只远远的看了他的主人一眼,肩膀上就挨了一棍棒,对方低声咒骂着,仿佛他们所尊崇的小圣人被他这个以撒人看了一眼,也算是玷污。
但如果哈瑞迪没有听错,那些握着塞萨尔的手,亲吻着他的长袍,抚摸他的配饰与靴子,仿佛在瞻仰一个圣迹的人们所恳求的——是要他保证自己的亲人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身边。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种要求原本就是相当荒唐又无理的。
如果这些人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尊敬他们的小圣人,就不该提出这些荒谬的要求。
那些人死了才是常理,就像是以撒人,他们之中也有得了疟疾的,却无法得到相应的治疗和照料,已经有好几个人陆续倒下,并且再也起不了身了。
如果塞萨尔能够有着一副冷硬的心肠,对此不闻不问的话,倒是一桩司空见惯的事儿,哪怕他是伯利恒的领主也是如此——就如十日谈中所说,在遭遇瘟疫的时候,爵爷和骑士会拉上吊桥,关闭城堡的大门,而富人们则会跑到人口稀少的庄园、修道院里继续悠闲度日。
民众们不但不会向他问责,还会哀叹自己命运不济呢。
瘟疫原本就是一个骑士和领主不应也不能干涉的事情,在教会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医疗资源之后,他们应当去哀求安德烈主教,而非塞萨尔——作为骑士和领主,他唯一面对的敌人应当是异教徒和异端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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