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人,他们只能顺流而下。我对生命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但我想,他们的形容是正确的,这就是一条单向流淌的小溪。缓慢也好,迅速也好,总是要运动的,也总是要变化的。时间会抹去一切存在的印迹,就像水流会覆盖每条小船经过时泛起的波澜。”
“有人想逆流而上,有人想原地驻足,两岸的风光太美,他们不想就这样离开……但终究是要离开的。离开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的父辈、祖父辈,还有在我们之前承载了相同姓氏的所有祖先,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记得爸爸或者爷爷的名字,是因为他们曾经与我们乘坐同一条船。我们记不得更久远的祖辈,是因为他们离开了太久,除了共享一个姓氏之外,他们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铭记的东西了。”
“数以亿计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生,又悄无声息的死去……别误会,他们对于他们爱的人来说,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但如果把尺度拉大到整个人类社会,那么他们有没有存在过,都无关紧要。”
“现在,在这种情况下,你告诉我,有一个机会,能够把我的名字,和我的灵感、思想与呓语永远留在这条小溪里,让后来者一眼就能瞥见,你觉得我会作何反应呢?”
“是我的话,我会欣喜若狂。”
抚摸着麦迪逊的脑袋,艾丽-古尔丁柔声答道。
“比起冗长的寿命,我更希望我的声音能够持久存在。”
“我也是啊。”麦迪逊朝她绽出一个微笑,“贝多芬、巴赫,麦当娜、U2,他们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了这条小溪里。顺流而下,每个人都能看到他们为全人类留下的瑰宝。时代留住了他们,他们定义了时代,他们让每个时代拥有了独特的声音,精神的信标。”
“有了他们,时间才有意义,人类的存在本身,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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