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指尖划过最新抄本的墨迹——“敌逼至城下”的“逼”字,墨色明显比上下文深了三分。
抽出压在最底下的原始军报,泛黄的宣纸上赫然写着“敌退三十里,营寨新立”。
“张统领,把前半月的誊录底本都搬来。”她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当第七卷抄本展现在眼前时,她的指节“咔”地一响——“士气可用”被改成“军心将溃”,改动的墨迹与陈砚批公文时惯用的徽墨一个颜色。
“军爷饶命!”缩在墙角的守吏突然跪爬过来,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是陈大人说……说要让将士们看清现实,别被捷报迷了眼。小的不敢不从啊!”
苏婉儿猛地站起身,腰间佩剑的流苏扫过案头。
她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场遇见的赵承义族姐,那妇人哭哭啼啼说要给夫家求条活路,而她夫婿的姓氏,正是“陈”。
此时宫城偏殿内,楚瑶正盯着供桌上的三盏油灯。
灯焰竟诡异地同步跳动,“噼啪”声里裹着若有若无的吟唱——“林风掌火,焚我亲骨”,与《守衡谣》的调子分毫不差,歌词却像淬了毒的针。
“梦锁阵。”她指尖在案上划出玄奥纹路,三盏灯“咻”地窜入水晶罩,火苗被冻成橙红的琥珀。
“去查这三户供灯人家。”她对侍女小桃道,“要查他们近三月见过什么人,收过什么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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