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宸!休要混淆视听!薛蟠是否有罪,自有三司会审定夺!你动用王府侍卫,越权行事,分明是公报私仇,意图搅乱朝纲!更何况,张承恩不过一介商贾,死因自有仵作查验,你让一个……一个内宅妇人插手验尸,荒诞不经,所得证据,如何能信?!”他终于将矛头指向了林微。
永嘉帝的目光也转向楚瑾宸,带着审视。
楚瑾宸却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嘲讽:“皇兄消息果然灵通。连臣弟王妃协助勘验细节都一清二楚。不过,皇兄恐怕有所不知,正是臣弟王妃心细如发,于细微处发现张承恩并非猝死,而是中了一种名为‘天堂蓝’的南洋奇毒。随后,又根据线索,推断出薛蟠心腹护卫赵猛为凶手,并设计使其招供,这才顺藤摸瓜,人赃并获。”
他语气一转,变得铿锵有力:“至于证据是否可信?父皇,刑部赵大人、大理寺周大人皆在此处,薛蟠及其账本现已收押在刑部大牢。账本之内,记录着薛蟠近五年通过市舶司贪墨走私、向特定代号输送巨额利益的铁证!其中一笔涉及十五万两白银的‘鬼工球’交易,就发生在张承恩死前三日!人证、物证、账证俱全,条条指向薛蟠!如此铁案,何来‘荒诞不经’之说?!”
他每说一句,太子的脸色就白一分。当听到“账本”、“代号”、“十五万两”、“鬼工球”这些关键词时,太子的瞳孔猛地收缩,甚至下意识地避开了永嘉帝骤然锐利起来的目光。
刑部尚书赵启明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回禀陛下,瑾王爷所言……基本属实。薛蟠确系当场抓获,账本也已初步查验,其中……确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巨额往来,代号重重,需详加核查。”他不敢直接提太子,但态度已然明了。
永嘉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缓缓看向太子:“太子,薛蟠是你举荐的人,在市舶司任职也是你力保。对此,你有何解释?”
太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惶恐:“父皇明鉴!儿臣……儿臣举荐薛蟠,是看重其才干,谁知他竟如此胆大包天,欺上瞒下!儿臣失察,儿臣有罪!但儿臣对薛蟠所做之事,确不知情啊!定是他为了敛财,假借儿臣之名行事!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他果断选择了弃车保帅,将所有罪责推给薛蟠。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太子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永嘉帝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的声音。
楚瑾宸冷眼看着太子表演,心中冷笑。这番说辞,在他预料之中。虽然无法直接扳倒太子,但“失察”这根刺,已经深深扎进了永嘉帝的心中。
良久,永嘉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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