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刀枪无眼……侬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更得……更得千万小心啊。窝里……窝里都指着侬嘞……”
(“窝里”即“家里”)
顾家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晓得。爹,侬就在重庆安心住着,这里安全。等我们打退了鬼子,再接您风风光光回老家。”
顾老财不再说话了,只是拿起公筷,一个劲儿地往儿子碗里夹酱瓜,嘴里嘟囔着:
“多吃点,多吃点……格点事情体,伤精神头的……”
(“格点事情体”指“这些事”)
早餐就在一种略显沉重却又充满乡土亲情的安静中度过,窗外阳光正好,但桌旁的人都明白,这短暂的安宁如同朝露。
国家蒙难,纵然是地主老财,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再不舍,再心疼,也只能将这份担忧压在心里,看着儿子再次走向那片血肉横飞的战场。
这份用乡音包裹的沉默支持,或许便是这个时代,一个老父亲能给出的最深沉、也最无奈的爱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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