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某处戒备森严的军医院。
长长的、弥漫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灯光惨白。顾家生如同一个血色的木雕,僵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外。他一身为觐见‘老头子’而穿的军装早已被顾小六的鲜血和自己的血污浸透。
脸上、手上干涸的血迹也未曾清理,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位高权重的长官,更像一个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溃兵。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只有胸膛还在起伏。那双平日里或精明、或温和、或锐利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骇人的一片血红,里面翻涌着暴戾、后怕,以及恐惧......
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戾气而几乎凝固,赶来汇报情况的手下们只敢远远站着,噤若寒蝉。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手术室门上那盏亮着的“手术中”红灯,此刻正无声的灼烧着顾家生的神经。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过去……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自责和痛苦攥紧了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徒劳地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伤口,鲜血渗了出来,他却毫无知觉。
“六儿…”
他轻声低喃,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祈祷。
“这次…这次你必须给老子挺过来…听见没有…你不能…不能就这么撒手…”
他的声音哽咽了,铁打般的汉子,眼圈憋得通红,那层暴戾的外壳下,是即将崩溃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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