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自然也未曾多看他一眼。
他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终日不是往返书院,便是闭门苦读,身影单薄,神情安静。
更何况,每逢张氏与沈明远暗中动作、风波骤起之时,他总是不在府中。
久而久之,易知玉几乎下意识将他视作了这污浊泥潭中唯一一片干净无争的落叶,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甚至丝毫没有对他有所防备和打算。
可如今看来……这片“落叶”,恐怕从不是随风飘零的无辜之物。
易知玉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瓷盏边缘,昨夜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沈明睿那副素日里温顺乖巧、人畜无害的模样,或许从头至尾,都是一张精心描画、严丝合缝的面具。
他能在吴妈妈面前谈笑自若,不露半分破绽,却在对方转身离去的刹那,毫不犹豫地从背后递出冰冷一刀,精准地暴露其行踪。
这般审时度势、一击即中的心机和城府,早已远超出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范畴。
更令人心底发寒的是,他明知吴妈妈是母亲张氏最信赖倚重的心腹,动手时却毫无迟疑,干脆利落,不见半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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