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应诺,便将这几个罗士信亲兵的脑袋砍下,用绳子系了,挂在城楼之下,鲜血顺着绳子往下滴,在城下的雪地上积成一小滩、一小滩的血涡。这几滩血涡向两侧展开,满目狼藉。
……
是夜,魏军中军大帐内,火盆熊熊,却暖不透诸将眉间受挫的憋闷、恼怒。
王伯当居中而坐,贾润甫、罗士信、程知节等分列左右,皆甲胄未解,血污犹在。
“今日攻城,折损了三四百部曲,还是没能破城。”贾润甫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想月前,咱们攻洛阳,恁地坚城,也差点攻下,如今一个小小的雍丘,却竟攻了这般久,实在憋屈!”他说着,一拍案几,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出来,洒在案上。
罗士信亦是一拍桌子,甲片碰撞,“铛铛”脆响,他的脸上还留着白天溅上的血渍,眼神中满是不甘,说道:“俺兵力不太足够!老子今日两度登城,要非后续兵马不力,早将东城攻陷!王公,明日攻城,俺有一请,将你带来的精卒,拨些与俺,必为魏公拔取此城!”
贾润甫摆了摆手,说道:“连日攻城不下,非是我兵力不足之故。实是陈敬儿、杨善会能守。听说这两人数月前在黎阳,凭着数千人,挡住了宇文化及十余万兵马的围攻,是有点本事的。”
程知节抚摸着胡须,瞧了下贾润甫、罗士信,又瞧向王伯当,——他是骑将,其麾下兵马皆是李密的内军骠骑,都是骑兵,因此未有参与这些时日的攻城,他说道:“依俺看,不是雍丘难攻,是李善道太狡猾,躲在白马不出来!魏公令我等围攻雍丘,是为围城打援,引他兵马来救。却攻了这么久,他愣是不派主力来援。这‘围城打援’的计策,怕是要落空。”
贾润甫面含忧色,说道:“不但‘围城打援’,怕要落空。孟公未能一举歼灭高延霸部,闻报高曦已率部进至梁郡。底下来,雍丘能不能再打,说不得都是个问题了。”
王伯当闻得贾润甫此言,抬起手来,示意诸将暂止,开口说道:“太康这厢,魏公已有钧令,高延霸虽侥幸得脱,但孟公、叔宝已率部进围,定能拔除此钉。高曦此处,魏公已经料定,他到了梁郡后,无非两途,要么援太康,要么扰谯郡,魏公也给孟公下了部署,可应对此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将,继续说道,“至若雍丘,如义贞兄所说,公等俱知,魏公令我等围攻雍丘,正是欲以雍丘为饵,钓李善道主力前来,决战於野,一举定乾坤。故纵然陈敬儿、杨善会再能守,俺来之前,魏公对俺有交代,魏公的意思是,李善道一日不援,我军攻势就一日不能停息。必要通过猛攻雍丘,逼李善道不得不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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