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快快请起!他们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啊!”
朱由检扶着张维贤的手臂,让他坐在一旁的锦墩上,神情仿佛是一位真正体恤功臣的仁慈君主。
“他们能体谅朕的难处,愿意为国分忧,这是好事,是忠君爱国的大好事!”朱由检微笑着,目光扫过张维贤的脸。
“只是,”他话锋一转,却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语调,“这‘赎罪银’的说法,不妥。皆是开国勋贵之后,于社稷有大功。谈‘罪’,就太伤情分了。朕看,不如就叫‘报效’吧。”
他顿了顿,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既然是‘报效’,那自然要看心之诚伪,而非银之多寡。朕若定了价,说一家要交多少,那朕成什么了?倒显得朕像个趁火打劫的商人,非要从功臣后人的口袋里掏钱。”
张维贤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安心,后背的冷汗反而浸透了里衣。
只见朱由检放下茶杯,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愈发浓郁,他看着张维贤,缓缓地说出了那句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话。
“这样吧,老国公。你回去告诉他们,这报效的数额,朕不定。让他们……自己开价。”
“是啊,”朱由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张维贤解释,“谁的家底厚实,谁的日子过得紧巴些,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谁是真心悔过,愿意倾其所有,搭上朕这条革新除弊的船,谁又是阳奉阴违,只想拿出三瓜两枣来糊弄朕,妄图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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