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没有停留,继续移动。扫过试图安慰却显得笨拙无力的耿炳文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扫过瞿能那带着惊惧和躲闪的眼神,扫过徐达紧锁的眉头、汤和绷紧的嘴角、李文忠眼中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勋贵武将的表情,都被那双眼睛无声地捕捉、解析。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武将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刚才还因大同惨败和仇鸾卖国而愤怒叫骂的几个人,此刻也死死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喘。
朱元璋的视线,最终又落回了那面巨大的光幕上。
俺答的大营扎在通州孤山,距应天(南京)固然遥远,距这洪武朝的顺天(北京)呢?
他搭在龙椅扶手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发出几声极其轻微、却让离得最近的朱标心头猛跳的“咔哒”声。
朱标站在御阶旁,清晰地感受到父皇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要冻结灵魂的寒意。
那不是简单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了杀意、算计和冰冷到极致的失望。他偷偷抬眼,只看到父皇线条冷硬的侧脸,和那微微眯起、寒光四射的眼眸。
老朱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仇鸾?贿赂?卖国?引狼入室?京师戒严?
好啊,真是好得很!他老朱家打下来的江山,他亲手立下的规矩,到了后世,就被这些蛀虫、软蛋糟蹋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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