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光幕上李太后那张平静端庄、却字字诛心的脸,怒极反笑,
“这是把最难啃的骨头,最得罪人的活儿,一股脑全塞给张居正!让他去清丈田亩,让他去得罪全天下的豪强地主!让他去背负‘贪权忘孝’的千古骂名!他们母子俩躲在深宫里,坐享其成!等张居正把最难的事办完了,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把路铺平了……”
朱元璋眼中寒光暴射,一字一顿,如同冰锥砸地,
“这小万历也差不多该亲政了!到时候,把张居正一踹,抄了他的家,杀了他的人!再用他的人头去安抚那些被得罪的豪强,用他的家产去填补空虚的国库!里外里,全是他们母子赢!这张居正,就是他们养肥了再杀的猪!是给他们挡箭的盾牌!是替他们趟雷的死士!”
他环视阶下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最后目光定格在光幕上张居正那张在值房中绝望颓然的脸,以及那被血与泪洇湿的清丈图卷,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嘲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这手段!这心思!比咱的剥皮实草,还要阴!还要毒!还要诛心!这是把人架在火上,还要逼着他自己添柴!好一对……将张居正往死里坑的万历母子!”
寒风卷过奉天殿空旷的广场,呜咽声更大了。
光幕上,李太后指尖那点鎏金护甲的寒芒,与乾清宫前刺目的血泊交相辉映,冰冷地映照着洪武朝君臣一张张凝重而苍白的脸。
那口无形的、名为“帝王心术”的棺材,似乎已为二百多年后的张江陵,钉下了第一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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