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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的波涛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的呜咽。凉亭里,罗贯中放下手中把玩的酒盏,望着天幕上那八色旗帜覆盖下的赫图阿拉,以及努尔哈赤那充满野性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施兄啊,”他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自嘲,“看了这天幕,方知你我笔下那些运筹帷幄、奇谋百出的战阵,不过是文人案头的臆想罢了。”
施耐庵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捋着胡须,目光复杂:“谁说不是呢?这努尔哈赤的用兵,狠辣直接,以力破巧。说不上什么精妙阵法,可就是挡不住!联姻是刀,盟誓是锁,征伐更是赤裸裸的掠夺吞并……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我总觉得他那股子蛮横劲儿里,透着点熟悉的影子,却又抓不住……”
“枭雄之姿,岂是兵书能框住的?”罗贯中哂笑一声,眼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你我都在张士诚帐下待过,真刀真枪的乱世里,哪来那么多锦囊妙计、八百破十万的神话?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力降十会’!力量够了,大势成了,碾过去便是!若沉迷于那些以少胜多、奇谋诡道的传奇,如那纸上谈兵的马谡,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施耐庵沉默片刻,与罗贯中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带着浓浓的无奈和一丝认命的调侃,异口同声道:
“奈何看客们就爱看那些‘智近乎妖’的戏码啊!若真把战争写成这般赤裸裸的吞并碾压,如同努尔哈赤这般……你我写的这些评话、演义,怕早就‘仆街’无人问津,你我两个老朽,也得饿死在这钱塘江边咯!”
凉亭里,只剩下两位不得志文士苦涩又释然的笑声,随着江风飘散,淹没在历史的涛声之中。天幕上,那八色的旗帜,却如同不祥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望向北方的人心头。
奉天殿内,朱元璋死死盯着那八面猎猎作响的旗帜,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杀意与深不见底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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