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带着名将特有的敏锐和激情:“大同那是何等地方?九边重镇,兵家必争之地!他不仅去了,遇上兵变,竟能协助巡抚房守士从容平定!这岂是寻常书生能做到的?必是通晓事理,胆识过人!”
“更难得的是!”徐达指着天幕,仿佛在指点沙盘上的山川,“他竟能于教授子弟之余,亲自踏勘地形!山川险隘,关垒要塞,皆了然于胸!还广交豪杰,深研虏情边防。陛下,这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将来统帅千军万马做准备!这十余年的边塞阅历,风霜雪雨,远胜那翰林院里读破万卷死兵书!这孙承宗,看似是个文人,骨子里,却是在用脚步和眼睛丈量未来的战场!此乃大将之基也!”
朱元璋听得目光炯炯,缓缓道:“天德所言极是。如此说来,他这十余年科场不顺,反倒是老天爷让他沉下心,去边关打磨了。这般的历练,比早早中了进士,困在翰林院编书强上百倍!咱现在倒是好奇,这块在边关磨砺出的璞玉,将来回到那波谲云诡的朝堂,又能绽放出怎样的光华?”
奉天殿内,君臣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天幕,对那位远在未来的孙承宗,充满了更深的期待。边关的风沙,似乎透过天幕,吹来了良将成长的气息。
天幕流光,将孙承宗步入官场后的坎坷沉浮细细展现。
画面中,已过不惑之年的孙承宗终于高中榜眼,踏入翰林院。这本应是清贵无比、预备晋升的“储相”之途,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洪武朝的君臣们看到了一个异类。
“修撰实录,编纂文书…这翰林编修,本是清闲显贵之职,静待升迁便可。”李善长看着天幕中孙承宗在翰林院工作的场景,缓缓点评道,“可他偏偏要不甘寂寞。天现异象,便谏言皇帝召对大臣、废除矿税;朝廷欲大兴土木,他又上奏请求延缓工程,以苏民困。其所言所行,皆切中时弊,直指君王与朝廷之失,这…岂是寻常翰林官敢为、愿为的?”
朱元璋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复杂的赞赏:“哼!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但也正是这等愣头青,心里才真正装着百姓!咱设立的言官科道,本该如此!可惜啊,看样子那万历朝的官场,早已是溜须拍马者升迁,直言犯谏者靠边站了!”
果然,天幕印证了朱元璋的判断。只因孙承宗“不迎合要津”,不肯依附权贵,竟在官场寸步难行,最终只能郁郁告假还乡。
朱标看到此处,不禁叹息:“空有济世之才,报国之志,却因不肯同流合污而不得施展。贤才遗野,乃朝廷之失,君王之过也。”
然而,孙承宗的第一次归乡并非终点。当天幕播放到万历四十三年那震惊朝野的“梃击案”时,奉天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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