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把账册往眼前凑了凑,仿佛多看几遍那数字就能更真切些,可越看越觉得心惊——这数字后面的每一个零,都像在他心尖上敲了一下。
他这辈子打天下、治江山,最愁的就是银子!
当年在濠州城揭竿而起,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为了凑几两银子买火药、造箭簇,他把自己唯一的破皮袄都当了;后来跟陈友谅在鄱阳湖死磕,军饷断了三天,士兵们嚼着野菜冲锋,他夜里对着地图掉眼泪,恨自己拿不出银子让弟兄们吃顿饱饭。
定都南京后,宫里的铜器熔了一批又一批,连马皇后的凤冠都摘下来镶了银边应急,就是为了能多凑点军饷、多买些粮草。
那些年,户部的账本上永远是“入不敷出”,各地官府报上来的灾荒文书,每一本都像催命符,逼着他从牙缝里抠银子赈灾。
哪想过有一天,一年能从海上赚回四千多万两?
老朱的手指在账册上轻轻颤抖,三千万两关税加一千二百万两贸易利润,加起来四千二百万两——这数字,够他给北疆边军换十年的冬衣,够修十条大运河,够让全国百姓免交三年的赋税!
他忽然想起当年在皇觉寺当和尚,连一碗饱饭都吃不上,如今却能看着账册上的银子多到数不清,眼眶竟有些发热。
这哪里是银子?这是江山的底气啊!
有了这些银子,再不用怕北疆缺粮、南方灾荒,再不用对着官员的哭穷唉声叹气,水师要造新船、学院要请先生,都能敞开了花钱。
老朱深吸一口气,猛地把账册往桌上一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好!好啊!这海上的生意,要做!要大做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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