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李破还是能瞧出这位故人脸色颇为憔悴,人也苍老了很多,和当年涿郡时真是没法比了。
那会窦诞青春正盛,人也长的好,即便周遭都是金戈铁马,也难掩其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气质。
可现在你再瞧瞧,在剑阁杀人献城,一连串的操作毫不拖泥带水,已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官场中人了。
是不是让这厮老的再快些,如今都在他一念之间。
殿中只稍微安静了片刻,窦诞已经不安了起来,抬头间正对上那审视的目光,之前那些乱糟糟的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年不见,至尊还是这般威严摄人,真乃天命之主也。”
如此谄媚之言出口,窦诞都被自己震惊到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甚至有了呕吐的欲望。
可人就是这样,万事开头难,一旦低下了脑袋,就不怕再弯下膝盖,于是窦诞脸上的笑容在僵硬了一下之后渐渐变得真实自然了起来。
和见李道宗不同,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不需装模作样,听了这句肉麻的马屁,李破得意的笑了起来,有什么比让当初高高在上的人低下头来为你垫脚还让人高兴的事呢?
“窦兄的脸变的恁也快了些,不说在涿郡,云内如何如何,只说前些年你出使晋地,在宴上与我唇枪舌剑,半点不落下风……如今再见,怎的谄媚至此?”
说到这里不由摇头晃脑,一副感慨良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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