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那人已洒脱地转身走了,只留她捧着沉沉水囊怔在原地。
返身坐下,周婆抚胸低声道:“方才可真吓煞人,我生怕你挨打。那些军汉好生凶悍,半分情面也不讲。”
柳玉娘叹道:“阶下之囚,未受鞭笞已是万幸,几句呵斥算得什么?”她倒不怪那些兵卒如此待她,押解流犯本是职责,一路他们没有苛待,足粮足水,也没有肆意鞭挞流人,还调了牛车来用,已令她很感激了。
若放跑犯人,他们也要受军法的。
她抱着水囊,与周婆低语几句,又起身去牛车后看了看六郎。
“娘抱,我要娘抱……”
杜六郎一见柳玉娘过来便扯着哭腔伸手要抱,但柳玉娘胳膊酸软难举,只得蹲在六郎面前柔声抚慰:“阿娘抱不动了,阿耶抱你歇一歇,一会儿你可要好好服药,知道了吗?”
“阿耶抱,莫动了,阿耶一会儿与你讲故事听。”杜彦明抚着孩子脊背,等他不闹了,又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说奇不奇?方才六郎咳得那般凶,乐小娘子只瞧一眼,便知是风的缘故,果真避风即止。”
柳玉娘抬手拭去脸颊的尘土,眼角余光瞥见乐瑶仍在专注分拣药材,也压低了声音道:“许是老天垂怜,六郎才有这一线生机。乐小娘子平日不与人往来,路上多少人重病而亡,她也未曾出手,如今偏肯为六郎医治,我瞧她手法娴熟,许是专精小儿科也不一定呢。”
杜彦明也认同:“是啊,虽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但乐家世代行医,家学渊源自是有的,今日多亏听了她的,否则六郎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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