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其实没有很痛。”他拉着她坐在床沿，侧头看着她，“大概，是释怀的眼泪吧。”他顿了顿，提起那个尘封的名字，“你知道COUPON吧？十六岁那晚和我一起的rapper。他……再也站不到舞台上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提及那段往事。
“你说过，我记得。”商颂靠在他肩上，轻声回应。
伯雪寻似乎陷入回忆，带着些怀念的笑意，跟她分享那个久远夜晚的碎片：“‘你们这代人吃穿不愁的，怎么感觉精神上又是另一种堕落？比我还愤世啊！’COUPON靠在巷子尽头的破墙上，叼着烟，还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他模仿着当时的语气，带着少年人的不羁，“那会儿我还没想那么多，只回了句‘因为欲望多了’。”
“很难受吗？关于COUPON的事？”商颂能感受到这个名字对他沉甸甸的分量。
“不全是因为他。”伯雪寻摇摇头，眼神悠远，“更多是关于自己的。就觉得时间……真的太残酷了。”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每个人都变了模样，我走过的路，前人走过，后来的人也会走……像一场没有尽头的轮回。”
“你就是你，独一无二。”商颂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英挺的眉骨，语气笃定。
“没错。”伯雪寻笑了，这次的笑容温暖了许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所有人都还在，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阿颂，有那么些时刻，我总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年轻了。”
“当年在地下室，那股子要把这世界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渴的欲望和抱负，好像……渐渐淡了。”他看向她，眼神清澈而平静，“或许，该说已经实现了吧？”他指的是站在巅峰，拥有选择的权利。“最后一场，他们都来了。”亲人，兄弟，还有那片为他亮起的、浩瀚的金色星海。
商颂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热流，她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他，脸颊蹭着他温热的耳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也在。”无论风暴如何，她都在。
“我知道。”伯雪寻回抱住她，手臂的力量透出决心，“我不会停下，也不会放手。”他象是在宣誓，又象是在对自己重申。
“我不会因为贪心奢求谁的原谅。”他接受所有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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