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推得更近,几乎要贴上她濡湿的皮肤,捕捉着每一寸光影在她身体上流动的轨迹。
就在这无声的凝视中,一个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门框的阴影里。陈不渡裹着他那件标志性的、洗得发白泛黄的军大衣,像一尊沉默的、布满灰尘的雕像。他一只手随意地把住蜡黄掉漆的门枋,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点一点,艰难地从门外那片荒芜,挪到了木椅上那抹惊心动魄的亮色上。
那原本死寂无波、如同枯井般的瞳孔深处,极其细微地、极其缓慢地,开始有东西在挣扎、在复苏。他的视线如同生锈的刻刀,笨拙而贪婪地,从她踮起在拖鞋边缘、沾着泥点的圆润脚趾,滑过那双在冷光中白得刺眼、线条优美的小腿,掠过被湿裙紧紧包裹、勾勒出柳叶般纤细轮廓的腰肢,攀上那濡湿的、微微起伏的颈项,最终,长久地、近乎失神地,停留在她那张被光晕柔化、却依旧带着锋利棱角的脸庞上。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还在不断滴水的发梢。一滴水珠,悬在发尖,摇摇欲坠,然后,“啪嗒”,轻轻砸在干燥的石砖上,声音细微,却像砸在他干涸龟裂的心湖上,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
“Cut!完美!”导演的声音带着亢奋。
裹挟着片场寒意的空气瞬间重新灌入感官。商颂几乎是立刻坐起身,抱住自己冰冷的手臂,生理性地颤抖起来。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和熟悉烟草皮革气息的厚重羽绒服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那还在滴水的头发都被兜帽罩住大半。
周彻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攥住她冰凉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不由分说地将她拉离了那个冰冷的露台和无数道或欣赏或窥探的视线。片场角落临时搭起的暖风机前,他动作有些粗暴地扯掉她头上的羽绒服帽子,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和吹风机。
温暖干燥的风吹拂在头皮和冰冷的脖颈上,商颂舒服地喟叹一声,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她像只被顺毛的猫,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周彻难得沉默却细致的服务。不得不说,这位大少爷做“助理”,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下戏后,周彻直接叫了车。“先去酒店。”他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
商颂没什么异议地点头。明天是东临电视台另一个重要的音乐典礼,她作为表演嘉宾和颁奖嘉宾都要出席。她知道周彻的用意——避开和伯雪寻同乘一辆车的可能。
直到一辆线条流畅、散发着低调奢华光泽的凯迪拉克凯雷德礼宾车无声地滑到面前,商颂才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在本地市内通勤,用这种级别的车……真是周大少的风格。
车内空间极其宽敞舒适,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隔绝了片场的喧嚣和寒意,暖气开得恰到好处。车子平稳启动,商颂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松懈,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她踢掉脚上临时趿拉的棉拖鞋,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往宽大的座椅里滑下去,最后索性将头枕在了周彻结实的大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