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戒尺上,缓缓地移到周玉臣的身上,凸而亮的两只眼睛,凝得像寒池中僵死的金鱼。
周玉臣叹道:
“干爹,儿正是为了您,才要退了这门亲事!昨夜我与扈九,俱已在太子面前露了脸。以太子的秉性,他可以不用我,我却不能不附其!”
“一夕之间,我求附于太子,我的妹妹求附于太子的舅舅——干爹,那您到底是东朝的臣仆,还是皇上的臣仆?”
如春雷乍醒,周炳一震。
只听周玉臣缓缓又道:“如今圣躬有恙,太子临朝练政,宫内宫外多少人盯着东宫?我知道干爹想从这场乱火中摘出来,倚靠太子作依仗。我也想,我恨不得把王梦吉的典玺局郎掏过来!”
“但此时此刻,真要给我这个位置,我却不敢要了。干爹,王知恩父子与太子往来过密,看似稳坐军中。可皇上只是病了,不是退了!”
周炳的眼珠子渐渐活了,他迟缓地转过头,盯着周玉臣:
“这是你的真心话?为何不事先禀明,偏要擅作主张?”
周玉臣适时的露出惶然,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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