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红裙的木人,指甲缝里藏着迷药。”他忽然指着沙盘说,“王老爷的护卫里,有个左手小指短了一截的,那是雀门安插的内应——《秘谱》里说,‘指有残缺者,多为暗号’。”
夜郎七的烟杆顿了顿,没说话,只是示意黑衣人调整那个护卫木人的手指。旁边的黑衣人愣了一下,赶紧拿起小刻刀,将木人的左手小指削去半截。
“还有醉仙楼的楼梯,第三阶是松的。”花痴开继续说,目光在沙盘上扫来扫去,像只警惕的小兽,“王老爷喝了酒,脚步虚浮,定会踩空。到时候红裙女子扶他,就能趁机把盐引的印鉴拓下来。”
这次不等夜郎七示意,一个戴银环的黑衣人已经用细针在第三阶楼梯模型上扎了个小孔。
暗室里的气氛渐渐变了。那些原本只专注于沙盘的黑衣人,开始时不时往水晶片这边瞥,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探究。他们都是跟着夜郎七多年的老手,见过不少少年天才,却没见过哪个像花痴开这样,只看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能把雀门的局看得这么透。
夜郎七的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想起花千手当年在赌桌上,也是这样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底牌,那时的少年意气,比此刻的烛火还要亮。
“再看河道。”他提醒道。
花痴开的目光移向沙盘里的河道,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代表王老爷家眷的木人正坐在游船上,而河道下游的暗礁旁,停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船尾藏着个举着火把的木人。
“他们不仅要盐引,还要挟王老爷的家眷?”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雀门做事,向来不留余地。”夜郎七的声音冷得像冰,“玉面书生最擅长的就是‘连环套’,一步紧一步,让你逃无可逃。”
花痴开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忽然很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在沙盘上把那艘乌篷船挪开。可他知道,这暗室里的推演,对应着外面真实的生死,容不得半点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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