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习惯了随意观览他人心灵的深处,然后含笑观赏他们言行的表演,那么一定会渐渐对人本身也失去敬畏,自以为成了另一高贵的物种。
因为身负心烛,李缥青很清楚能看到这些幽微的隐患,她确实更习惯用它来剖析自己、一次次翻看自己的记忆。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传心烛不能捕捉人们浅层的心声念头,她也远比以往更容易了解他人。在情绪的感知上她变得敏锐了许多,一个人心神是不是有执念缺漏,于她就像在平滑的丝绸下抚到了一块异物,每个人的形状都有不同。
裴液有很深很深的裂隙,抚过去时令她心里重重一揪,周围全是尖锐的或坚固的隆起,简直扎手。
但他也有最炽烈的烛剑,像熊熊的大火。
令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一颗心怎么平日表现与常人无二,也许是有鹑首的功劳。
而除了那深不见底的裂隙之外,她自己的形状和裴液很像,也全是瘢痕崎岖,不过每个伤口处不是在流脓,而是烧出了光明的火焰。
这是很稀少的状态,李缥青今日在这位道家少女身上似乎看到了同样的潜质。
她心烛纯净得令人凝目,心毒的颜色几乎寻觅不到,只有纯净是天真,兼以坚固才是烛剑,那心烛扎根极深,坚锐如剑。
李缥青几乎看到这颗纯净的心日后必然遭受的折磨,但也同时看到它的不可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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