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阳的残骸所照亮的室内唯一能被称作阴影之物,虚弱地蠕动。
它的轮廓在视线中坍缩又**。梧惠的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她终于能判断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此刻,两人的视网膜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但殷红的话如冰锥刺入耳膜:
“别移开视线。想想你们是如何走到这里的……那些被你们称为‘磨难’的东西,不过是筛子上的孔洞,筛掉无法承受真相的砂砾。”
怪物的表面泛起涟漪。
莫惟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神经末梢的暴动。那怪物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场针对感官的酷刑:皮肤能触摸到它迸射出的黏腻寒意,鼻腔灌满铁锈与腐海交织的腥气,甚至舌尖都泛起灼烧后的苦涩。但当他逼迫自己继续凝视时,某种异样的平静开始滋生。仿佛有冰冷的丝线从太阳穴刺入,将沸腾的恐惧一寸寸缝合。
“很有趣吧?”殷红的声音带着解剖学式的兴致,“对先天不足的愚钝之人而言,这一切倒是一场盛大的侥幸。可视却不可知,如笔尖的清风,只如画布的色块,一切信息都是生活无意义的涟漪。但很遗憾,大部分人具有初步的感知能力,在接触和解读的过程中,意识为了自保拒绝思考,切断通路,便显得痴傻。聪明人则更得可怜——已有的知识和对未知的解读相矛盾,大脑便拒绝承认。认知的堤坝一旦溃决,知识的碎片会变成割伤自己的利刃,疯癫是唯一的泄洪口。至于你们……”
她瞥向那三人的方向——莫惟明、梧惠与欧阳所在的方向。
第四百三十七回:牠
“‘幸运’的是,你们已经被‘污染’过了。”她轻笑,“认知像被虫蛀的木板,反而给未知留下了栖身的缝隙。你们手里攥着‘已知化的未知’。既然拥有驾驭法器的实力,不正是人将不可解之物强行纳入逻辑框架的证明吗?用符咒规训混沌,用仪式肢解神秘……当你们学会把恐惧关进概念的笼子,它自然就温顺起来了。或者我们换一个好听的说法:作为星徒的你们,我们,得到了法器的赐福。”
莫惟明听见梧惠倒抽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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