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读《史记》,得见霍去病封狼居胥。”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带着自嘲。
“卢太傅说,那是武将最高荣耀,我盯着地图看了半夜,想那些黄沙里的尸骨——第二天便去了校场,用皇祖父赏我的那把榆木小弓,想着有一天,我的箭,也能射得那样远,那样准…”
李肇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练了整整三个月,手心磨出血泡。终于有一日,觉得技艺有成,在父皇休沐时,兴冲冲地跑去御书房求他来看——那时,父皇刚登基不久,励精图治,朝臣常赞他,有太祖之风……”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滞。
“陛下没有夸你?”薛绥问。
李肇转眸看她,烛火映得他眼底泛红。
“父皇说:太子当学文景,以仁德化天下,学那武夫逞勇斗狠作甚?”
“母后不敢违逆圣意,也说,太子当以圣贤书为重,弓马骑射虽可强身,却不可沉溺,因些许嬉戏荒废了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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