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招宣府门前,日头西坠,晚霞烧得半边天如泼了血。
白日里那群嚼舌根的闲汉刚散了热气,府上人只道得个喘息,谁知巷子口又乌泱泱撞进一伙凶神来!
打头的不是别个,正是京城里臭名昭著的“过街鼠”张胜和“草里蛇”鲁华,两个专在阴沟里钻营的捣子。
后头跟着几个歪戴头巾、敞怀露胸的闲汉浪子,个个横眉立目,嘴里喷粪吐蛆。
那张胜走到府门前青石阶下,叉开两条麻杆腿站定,朝着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便扯开破锣嗓子嚎:
“呔!里面王三官儿小崽子听着!你在京城‘快活林’赌坊输脱了底裤,欠下李三爷整整三百两雪花银!利滚利驴打滚,如今早他娘的过了八百两!躲在你娘裤裆底下装缩头王八,躲回这清河县算个什么鸟好汉?”
“今日不把白花花的银子捧出来,爷爷们便在你门前坐化成佛!叫满清河县的老少爷们儿都认得你这‘王欠债’、‘王赖皮’!”
鲁华更是个没笼头的野驴,跳着脚,唾沫星子喷出三尺远:
“狗攮的王三儿!毛没长齐就学人耍钱,输光了腚就想赖账?你娘偷汉养汉的本事大,生得你这没卵子的软脓包!赌钱时吆五喝六像个活阎罗,输了钱就变瘟鸡?”
“再不还钱,把你家这‘招宣府’的鎏金匾额也揭了,劈了当柴火烧你娘的洗脚水!”
他这一通乱骂,引得后面众泼皮齐声鼓噪,污言秽语如同开了闸的粪河,比起白日里那波人还要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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