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雪域筹备曲:匠人与星光的约定
藏北的春天来得晚,四月的那曲草原仍有残雪,却已能嗅到泥土里的生机。卓玛的桑园里,“雪域混种桑苗”已长到半人高,叶片肥厚翠绿,在风中舒展如小伞。温室旁新搭的木架上,挂着一排排蚕茧,米白、浅黄、淡绿,像缀满枝头的珍珠——这是今年第一批蚕结的茧,卓玛特意留了一半,要等全球的匠人来一起缫丝。
“卓玛姐,染坊的狼毒花汁快熬好了!”卓嘎捧着陶罐跑过来,小脸上沾着几点红色染液,像落了两朵胭脂云。她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晒干的蓝锭果,筐沿还沾着草原的细沙。
卓玛放下手里的桑剪,接过陶罐掀开盖子,一股清苦又带着暖意的花香飘出来。“慢些熬,火太急会让红色发暗。”她摸了摸卓嘎的头,目光落在染坊墙上的草图上——那是艾拉从巴黎发来的设计稿,画着“全球最大桑丝牦牛毛混织藏毯”的轮廓,边缘留着一圈空白,标注着“各地区匠人添绘文化符号”。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卓玛抬头望去,只见两个身影骑着马穿过草原,马背上驮着鼓鼓的行囊。走近了才看清,是清迈的妮娜和她的徒弟阿泰,两人脸上都带着旅途的风尘,却难掩兴奋。
“卓玛!我们提前半个月来,就是要把扎染的法子教给大家!”妮娜翻身下马,从行囊里掏出一卷蓝布,展开来,上面是用蜡刀绘的桑苗图案,浸染后蓝白相间,像藏北的雪山映在湖泊里。“这是‘冰裂纹扎染’,适合表现你们的雪山,等下我们就可以在桑丝上试染。”
卓玛连忙引他们去染坊,刚进门,就看到守苗爷爷蹲在角落里,正对着一株桑苗发愁。那株桑苗的叶片边缘发焦,叶脉里透着浅褐色,是之前没见过的症状。“守苗爷爷,这是怎么了?”卓玛心里一紧,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她一直担心桑苗出问题。
守苗爷爷皱着眉,用镊子夹起一片病叶:“像是‘高原桑锈病’,低温高湿容易引发。我已经给青海桑蚕研究所发了照片,周明远说会寄专治的菌剂来,不过得三天才能到。”
妮娜凑过来一看,突然眼睛一亮:“我在清迈的山区见过类似的情况!我们用野姜根煮水喷洒,能暂时抑制病害扩散。”她转头对阿泰说,“你去草原上找找野姜,记得要带须根的,药效更好。”
阿泰应声而去,卓玛则跟着守苗爷爷去查看其他桑苗。温室里,牧民达娃正给蚕宝宝添桑叶,她的小儿子次仁趴在一旁,用小树枝逗着刚孵化的蚁蚕,嘴里哼着卓玛教的桑蚕童谣。“卓玛,这几天蚕宝宝吃得特别多,是不是快吐丝了?”达娃笑着问,手里的桑叶撒得均匀,动作比上个月熟练了不少——自从桑园有了起色,她不仅学会了养蚕,还跟着卓玛学织藏毯,家里的收入比以前靠放牧时多了一倍。
卓玛点点头,正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奥莉娅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里,奥莉娅正坐在肯尼亚的桑园里,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刺绣针。“卓玛,我们把非洲的‘马赛图腾’绣在了桑丝上,你看——”奥莉娅举起一块绣布,上面是奔跑的羚羊和绽放的金合欢花,丝线用的是肯尼亚特有的“东非红桑丝”,鲜艳如火焰。“明天我们就出发去藏北,孩子们都盼着亲手把这块绣布缝到藏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