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用那只独眼上下打量了林风一遍,目光在他裹着白布的左臂上停顿了一瞬,却什么也没问。
西岭这地方,谁身上没几道疤,谁心里没几座坟。
来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陈十三只是从工具堆里拿起一把沉重的铁锤,递到林风面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石磨过:“想留下,就干活。”
林风接过锤子,那冰冷而粗糙的触感,与他握了十几年的剑柄截然不同。
他被分派去凿石,将那些从废墟里刨出的、奇形怪状的石头修整成规整的砖块。
第一锤下去,震得他虎口发麻,力道用得不对,石屑溅起,划破了他的脸颊。
周围的工匠们看到了,却没人嘲笑,只有一个老婆子默默递过来一块湿布。
他学着他们的样子,调整呼吸,将力道沉于腰腹,一锤,一锤,沉闷的敲击声汇入工地上百道同样的声音里,竟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他第一次用双手,而不是用剑与火,去参与这个世界的构建。
他学着夯土,将混合了碎石与草筋的泥土砸实,为新的屋墙打下地基;他学着搭梁,与七八个汉子一同喊着号子,将一根焦黑但依旧坚固的木梁抬上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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