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夫阿三蹲在马路牙子上嗤笑:
"逃?虹口逃到闸北,闸北逃到南市,现在连南市也勿来事了!"他掸掸破棉袄上的灰,"东洋人炮弹又勿生眼睛,侬当是躲白相人啊?"
石库门天井里,小毛头还在跳房子,粉笔画的格子里歪歪扭扭写着"大世界""十六铺",这些地方现在要么烧光了,要么挤满逃难的江北人。三楼刘家嫂嫂突然推开老虎窗尖叫:
"闸北那边又烧起来了!"
金陵,国防部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像铅块。
窗外的雨丝斜织着,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仿佛某种不详的预兆。会议桌旁,参谋们沉默如雕塑,只有时钟走动的的声响,像丧钟的余韵。总裁站在巨幅地图前,青白的面皮下咬肌绷紧,仿佛稍一松懈,某种东西就会从他体内决堤而出。
地图上的日军箭头血红刺目,它们像毒蛇的信子,从沪上一路舔向金陵,所过之处,防线如纸糊般崩解。没有人敢直视那幅图太久,仿佛多看一眼,那血红的尖刺就会扎进眼底,搅碎最后一丝侥幸。
总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
“各部伤亡数字核实了吗?”
陈程张了张嘴,像是咽下了一口腥涩的唾沫,最终只挤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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