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拂晓,你带左军佯攻,午时撤兵。”孟珙指着城外的蒙古中军大帐,“要败得逼真,让他们觉得光州已是囊中之物。”
“末将明白。”敖伟握紧了腰间的长刀,刀身上的磨痕被雨水浸得发亮,“只是……弟兄们怕是舍不得这城。”
光州城墙上,每一块砖石都刻着宋人的血与汗。去年冬天,他们花了三个月加固城防,夯土时掺了糯米汁,墙砖缝隙灌了铁水,本是想将这里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堡垒,如今却要亲手“送”给敌人。
孟珙望着城下泥泞中的几株新绿,轻叹道:“舍不得,也得舍。等咱们收回来时,再让弟兄们亲手把鞑子的血,涂在这城墙上祭奠。”
次日拂晓,雨势渐歇。蒙古军营中号角长鸣,一万老兵如潮水般涌向光州东门。敖伟率左军出城迎敌,枪阵如林,与蒙古铁骑撞在一处。
“杀!”敖伟长刀挥砍,刀锋如毒蛇出洞,斩落一名蒙古百夫长。他身后的老军士兵齐声呐喊,盾牌相抵,组成一道钢铁防线。新制的长枪比蒙古弯刀长了近尺,恰好能在对方劈砍前刺中马腹,一时间竟杀得蒙古人前仆后继。
可蒙古人实在太多了。后续的骑兵源源不断涌上来,弓箭如蝗般射向宋军方阵,盾牌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一名年轻的士兵刚举枪刺穿蒙古兵的咽喉,便被流矢射中胸膛,闷哼一声倒在泥地里,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左军后撤!”午时一到,孟珙在城头下令。牛角号声响起,老军阵脚松动,开始有序后退。敖伟断后,长刀横扫,逼退三名蒙古骑兵,才策马奔回城门。
蒙古人见状,以为宋军力竭,欢呼着发起猛攻。攻城梯搭上城墙,披甲的蒙古兵像蚂蚁般往上爬。城上的宋兵假意抵抗,扔了几轮滚木便“仓皇”退下,连旗帜都不及带走。
黄昏时分,蒙古大旗插上了光州城头。蒙古先锋大将忒木台立在箭楼之上,望着城中空荡荡的街巷,眉头微蹙:“怎的不见百姓?”
身边的千户笑道:“定是闻风逃了!这宋兵不经打,怕是连粮草都没来得及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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