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连连点头,正欲退下,却被孟珙叫住。“还有一事,”孟珙的语气严肃起来,“你即刻草拟一份文书,送往临安,奏请朝廷设立襄阳军器监。就说襄阳地处要冲,需得自行打造弓弩甲胄,以备不时之需。所需工匠,可从江淮一带抽调,工钱从优。”
王登心中一凛。他跟随孟珙多年,深知这位将军看似在忙着重建,实则从未放松过对军务的筹谋。他正色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待王登走远,江海忍不住问道:“将军,您昨日在军议上说要协调东西战区联防,莫非是担心蒙古人很快会卷土重来?”
孟珙转过身,望着远方天际线。襄阳的收复,只是暂时击退了蒙古人的攻势,而非终结。他记得蒙军撤退时,蒙军眼神里的狠厉,那不是认输,是记恨。
“不是担心,是必然。”孟珙沉声道,“蒙古人这几年在中原势如破竹,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窝阔台汗雄心勃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襄阳是他们南下的门户,丢了这里,他们迟早要拼命夺回去。”
他指着地图上的襄阳,指尖重重一点:“你看,襄阳北临汉江,南接江陵,西通巴蜀,东连江淮,恰似大宋的心脏。若此处再失,四川与江淮便会被切成两段,各自为战,到那时,蒙古人便能各个击破,我大宋危矣。”
江海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觉得那小小的城池符号突然变得沉重无比。“那……东西战区联防,具体该如何操作?”
“第一步,是打通联络。”孟珙道,“我要在襄阳与四川、江淮之间设立烽火台和驿站,每隔三十里设一处,日夜有人值守。一旦蒙古人出兵,消息要能在三日内传到成都和扬州。”
他走到一堆缴获的蒙古军事物资旁,拿起一面残破的旗帜,上面的狼头图腾已被箭簇洞穿。“第二步,是兵马调度。四川多山地,适合步兵和弓弩手;江淮多水网,水师是强项;我们在襄樊有一支能攻善守的忠顺军骑兵,既能守住城池,又能驰援两地。我要与彭大雅、王虎臣、余玠他们商议,划定各自的防区和援军路线,做到蒙古人打哪里,咱们的援军就能从哪里最快赶到。”
江海皱眉道:“可各战区向来各有隶属,粮草军械也由朝廷统一调拨,真要协同作战,怕是会有掣肘。”
“这正是我要亲自去一趟的原因。”孟珙将旗帜放下,语气斩钉截铁,“纸上谈兵终觉浅。我要去四川看看彭大雅在重庆城的布防,去两淮瞧瞧余玠的水师操练,把咱们这次收复襄阳的经验——如何利用地形设伏,如何调度粮草支援前线,如何让步兵与水师配合——都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更重要的是,要找出其中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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