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没有恶意,但是被人看着,盛长权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借着油灯那点摇曳昏黄的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换一份相对“简单”的科目来答,以调节节奏。
这会试共分三场,每场三天,考校士子全方位的才学:首场考“经义”与“帖经”,深究圣贤微言大义,辨析经典疑难,并默写指定经文段落,是根本之学,最重功底与记诵。
盛长权方才书就的便是经义题,只是而已。
这第二场,则侧重“诗赋”与“判词”,诗赋考才情文采、立意格律、意境营造;判词则模拟官场判案,考逻辑思辨、律法运用与文笔条理。
第三场考“策问”:针对时政、经济、军事、民生、河工、吏治等重大现实问题,提出见解与对策,最见格局、眼光与实干之才。
此刻,他抽出的正是第二场中要求作诗的部分,题目简洁却包罗万象:“以‘春’为意境,作七言律诗一首。”
春意?
在这倒春寒的凄风冷雨中,在贡院这压抑窒息的号舍里,多少士子笔下怕只能写出“春寒料峭”、“冻笔难书”的哀叹。
盛长权心念电转,前世记忆的宝库悄然开启,他并未选择那些单纯咏叹春光灿烂的俗套,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深邃的时空与更超脱的境界,指尖的冻红早已褪去,气血在体内温润流转,维持着最佳的思考状态。
他略一沉吟,提笔蘸墨,手腕悬空,稳如磐石。狼毫饱蘸浓墨,在素白的宣纸上流畅地落下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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