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分化’、‘困敌’之策,深合兵法虚实奇正之道。至于言辞犀利……”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若能切中时弊,刺痛痼疾,使之无所遁形,有何不可?难道诸公宁愿听那些四平八稳、言之无物、说了等于没说的陈词滥调吗?”
他这话,凌厉无比,不仅驳斥了保守派,更隐隐将方才评价那篇华美经义“挑不出错处”也归为了“陈词滥调”之列,让先前称赞的几位考官面色顿时尴尬不已,却又不敢当面反驳这位以手段酷烈著称的新晋阁老。
钱牧之目光在萧钦言和那份试卷之间流转了一圈,心中明镜似的。
他深知萧钦言此人野心勃勃,眼光毒辣,其意见往往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萧力挺此策论,恐怕不仅是欣赏,更有借此打压清流推崇的“规矩文章”、并暗中推行自身政见的意图。
只是,钱牧之隐约觉得,萧钦言此举有些奇怪,似乎……并非真心实意地举荐此文,于钱牧之心中,他觉得对方……好似……更属意那篇规矩华丽的经义文章的主人,想将其拔高?
或许……有笼络河南道袁家之意?
莫非,他是想借此收拢河南道那边的势力?
可是,这样不更应该贬低此卷吗?
一念及此,钱牧之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起了跟前的萧钦言,心中揣度着:如此这般盛赞这份策论,看着倒不像是属意袁家子,或许……这是他的迂回之策,意在搅局,为自己属意之人争取空间?
但无论如何,钱牧之内心确实极为欣赏这份北疆策论的锐气、见识和那股为国为民的担当。
更重要的是,撰写此文的考生,很可能与他江南一脉有香火情分,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力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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